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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勤:去年采风,我去了遵义习水县的土城镇,那有红军当年一渡赤水的渡口,也有一个千年盐运码头,从四川来的盐在这里需要起滩,换成人工背送到下一个码头,土城码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,叫月亮台。
老人们告诉我说,旧时年月,每当船帮快到的日子,岸上的女人们便带着孩子在这里等船、等船上的家人。赤水河上布满险滩,每一次出船和归来都没有定数,所以岸上的女人们为了让男人安心,大概算着船帮的归期,早早守在月亮台。人们只看到了千疮百孔的船和九死一生的船工,却忘记了夜夜孤灯的女人,忘记了她们无声沉默的付出和守候。
于是我想写一写月亮台的女人——这些被历史记载和盐道沧桑忽略掉的女人。在土城有一句俗话,说是“桑木的鸡、二郎的酒,土城的姑娘家家有”,这句话其实已经朴素地道尽了女人与大河的关系,与船、船老大、船上的人的关系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她们才是真正的船老大,用一艘隐秘的船,一辈子无声地为家人抵挡风风雨雨。
于是我写了两代月亮台的女人,一个是永远守望着月亮台的母亲七姑娘,一个是迫切想要离开月亮台开启人生新航线的女儿哈萝。她们一个把自己站成了一条永远等待在岸边的船,一个把自己变成了引导家中航向的船老大,尽管世事沧桑无情变幻,两代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命运与际遇,但她们都同样忍着自己的悲苦为所爱的人不顾一切、乘风破浪。
写这个中篇时,土城月亮台的刺桐花开得正好,又红又艳,我想这便是我要书写和赞美的女性,她泼辣坚毅,热烈坚定地立在高高的枝头,从不弯腰、从不取宠、从不柔弱,她是赤水河畔最美丽的船,也是人性中最永久的船,这条船叫母爱,也叫善良。